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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ctor X 二創 ─ 外科醫史上最漫長的一日

閱讀前注意事項:

1.雖然是城門CP,但城之內戲份極少

2.時間點:五季之後。 

3.本文是玩演員梗的一篇文,如果不知道文中大門未知子遇到的人是誰,通通想像成跟城之內博美長得很像就對了,反正這些角色都是內田有紀演的XD 

4.文末有寫註解,有興趣可以看一看。

*****

正文開始:

外科醫史上最漫長的一日

  7:00  神原名醫介紹所

  叮咚-- 

  不合時宜的門鈴聲響起,吵醒了昨夜研究麻將秘笈到深夜的大門未知子,麻將桌上口水的痕跡還未乾,大門未知子睡眼惺忪地從麻將桌上起身,揉著一頭亂髮,不耐煩地喊道:「一大早的,誰啊?」

  拉開門一看,眼前站著的是留有一頭漂亮銀灰色長髮的女子,女子肩上披著黑色皮夾克,下身的牛仔短褲搭配著醒目的紫色絲襪,奇特的服裝品味首先就吸引住了大門未知子的目光,然而偏向左肩披著的黑色皮夾克似乎有意遮掩殘缺的左手,大門未知子毫不客氣地盯著女子的左臂看。

  看著大門未知子好奇的反應,女子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左臂笑著說道:「大門醫生早安,不好意思這麼早來打攪妳,我叫吉竹額子(註一),就是上個月掛急診的……

  說到上個月的急診,大門未知子真是印象深刻,為了一頓免費的高級燒肉,她答應代替想去聯誼的森本光去急診室值了一晚上的夜班,或許是自帶瘟神體質的緣故,當晚急診的收容量突然大增,醫院旁的工廠失火,送來幾十名被燙傷的患者,再加上附近高速公路連環車禍,輕重傷患一齊湧進醫院,本來就人手不足的急診部,那天晚上所有醫護人員都忙得人仰馬翻,而吉竹額子正是當晚急診被送來的其中一個患者。吉竹額子被堆高機撞傷了左手臂,因為傷勢過於嚴重必須緊急截肢,當晚為了和吉竹額子的丈夫爭論是否該截肢的問題,大門未知子甚至不惜對著患者家屬大吼「不截肢你是打算看著她死嗎?」大門未知子記得手術的過程,不過由於當時光顧著傷口的狀況了,患者的臉倒是沒仔細看,大門未知子看著吉竹額子的臉,忍不住想起某個現在正陪著鱷魚臉大叔出差的小財迷。

  「我記得,妳的手是我切的嘛!啊啊啊,晶叔你幹什麼呀!」大門未知子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神原晶從後頭伸出手給捂住了嘴,神原晶把徒弟推到一旁低聲說道:「什麼妳切的!會不會說話呀?這要是找上門來告妳擅自切了她手的該怎麼辦!」

  「可是那時候沒有比切除更好的方案啦!」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當人家的面說!」

  「我的手術沒有失敗!」

  「問題不在這裡!」

  看著爭論不休的師徒倆,吉竹額子苦笑道:「其實……我是來道謝的,要是沒有大門醫生堅持要截肢的話,說不定真的要沒命的呢。我剛才聽說大門醫生因為擅自決定替我截肢的事,而被醫院限制出入,心裡很過意不去,真的很抱歉。」吉竹額子低頭鞠躬,抬起頭來的時候看見大門未知子得意洋洋的看著神原晶的表情,不禁笑出了聲,果然和醫院裡的人說的一樣呢,吉竹額子想,大門醫生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一邊吃著吉竹額子送來的番茄,大門未知子在吉竹額子離開以後跑到廚房,對著正在煮味噌湯的神原晶說道:「吶吶晶叔,你不覺得吉竹小姐跟城之內長得很像嗎?說不定城之內頭髮留長點就是那個樣子呢。」大門未知子把最後一口番茄塞進嘴裡,抿了抿嘴唇,將滲出嘴角的番茄汁舔乾淨後接著說道:「啊,不過那種絲襪還是算了吧。」

  「好了,聊天就聊到這裡吧,未知子妳行李準備好了嗎?待會早餐吃完就得出發啦。」

  「什麼行李?我們要去哪裡嗎?」

  神原晶遞上紙巾給一臉狐疑的大門未知子,看著徒弟茫然的臉,神原晶就知道了徒弟肯定沒把昨晚的談話當回事了。

  「是蛭間院長的命令喔,要妳限制出入這段時間,去東帝大附屬的高中保健室幫忙。就是羊原鎮的聖威爾頓高中啊(註二),妳忘啦?」

  

  ******

  900 火車上

  「保健醫……又不能動手術。」大門未知子嘟著嘴,半躺在座椅上,手裡把玩著神原晶給的橘子,回想起出門前神原晶叮囑過:「未知子,妳可別小瞧聖威爾頓高中喔,那裡的保健室可熱鬧了。」

  「罰限制出入還不夠,現在還要我去給高中生擦消毒水啊......」車輪一次又一次地碾過鐵軌,將大門未知子與羊原陣的距離一點一點的拉近,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原來高樓大廈林立的風景逐漸多了幾分綠意,再過來便完全看不見高樓了,木造與紅磚的房子開始多了起來,大門未知子忍不住嘆氣道:「看來連逛街的地方也沒有啦……」就著車窗外溫暖的陽光,大門未知子開始起了睡意。

******

  1100  火車上的午餐時間 

  「便當、便當,好吃的鐵路便當喔。」列車發動後兩小時,打斷大門未知子睡眠的,是來自車掌小姐的叫賣聲。

  車掌小姐推著餐車走了過來,大門未知子前排座位上戴著毛帽的女子站了起來,毛帽上的紫色毛球微微晃動著,大熱天的,女子穿著厚重的毛衣外套,那不合季節的打扮很是引人注目,但女子似乎全然不在意車上其他人的目光,大聲地對著車掌小姐喊道:「請給我兩個鰻魚便當!」

  「好的,哎呀,這位客人您真幸運,鰻魚便當剛好剩最後兩個呢!」

  「鈴音師傅您說過想吃這個列車上的鰻魚便當的吧?太好了呢,接下來的行程……」戴著毛帽的女子話音未落,聽聞鰻魚便當售罄的大門未知子忍不住叫了起來:「啊啊啊!我也想吃鰻魚便當的!」手裡握著被抓皺了的兩千日圓,那是神原晶為了安撫脾氣暴躁的徒弟給的「出差津貼」,大門未知子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車廂,原本在同一車廂安睡的嬰兒也跟著哭了起來,全車廂的人都盯著大門未知子看。

  戴著毛帽的女子也跟著眾人一齊轉頭看向大門未知子,女子緊皺著眉頭,抱緊了剛從車掌小姐手上拿來的便當,說道:「我長倉萬里子(註三)為了師傅的幸福,是不會把便當讓給妳的!」

  大門未知子看著自稱是長倉萬里子的女子,不自覺地瞪大了雙眼,本來就夠大的眼睛,經她這麼一瞪,在旁人眼裡看來又多添增了幾分殺氣。

  「就、就算妳這樣瞪著我也沒用!」長倉萬里子鼓起臉頰,像極了護食中的倉鼠。

  坐在長倉萬里子身旁的女子眼看車廂內氣氛尷尬,也跟著站了起來,一頭俏麗的短髮隨著她起身而晃動,女子伸手輕撫著長倉萬里子的肩膀,面帶笑容地說道:「萬里醬,便當就分人家一個吧!我們一起吃一個就好,待會下車我再帶妳去吃好吃的,好嗎?」

  「既然鈴音師傅都這麼說了……」長倉萬里子將其中一個鰻魚便當讓給了瞪大雙眼的大門未知子,面對遞上來的便當,大門未知子的手卻懸在空中一點也沒有要接過去的打算,大門未知子看看左邊的長倉萬里子,再接著又看看右邊的那位,被長倉萬里子稱做「鈴音師傅」的女子,這兩人的長相簡直太像了,雖然兩人打扮風格完全不同,但兩人都令大門未知子想起了某個最近打麻將手氣好到連她下個月飯錢都贏光的天才麻將少婦。

  長倉萬里子看著發怔的大門未知子,突然眼睛一亮,轉身拿起紙筆遞給身旁的「鈴音師傅」說道:「師傅,這個人肯定是那個吧?」長倉萬里子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一定是新銳編劇真壁鈴音(註四)的狂熱粉絲吧?真沒想到居然跟到火車上來了呢,您趕緊給她簽名打發她吧,不然這次秘密取材的事情被媒體發現可就麻煩了!」

  真壁鈴音接過紙筆,姑且先簽了名,但她看大門未知子的樣子,全然不像個粉絲該有的反應,吃驚的表情,比真正的演員表現得還要有趣呢,真壁鈴音笑了笑,眼神不住地打量起大門未知子,作為編劇,她見過不少好看的演員,眼前的人跟那些演員相比可完全不遜色,身材高䠷、皮膚白皙,短裙下的雙腿線條勻稱,平日大抵有運動習慣吧?眉眼間還有股懾人的氣勢,尤其靈動的雙眼令人一見傾心,雖然一說起話來全無氣質可言,但外形確實是個無可挑剔的美人,這樣的人或許很適合作為她下一部連續劇的主角呢,真壁鈴音收起紙筆,對著大門未知子說道:「這位小姐,不知道妳對演戲有沒有興趣呢?其實,我是個編劇……」真壁鈴音轉身從包裡拿名片,回過頭來的時候眼前的美人早已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車廂內的廣播也響起了:羊原鎮到了,羊原鎮到了,下車的乘客請注意不要推擠,下車時記得帶走您的隨身行李。

  「咦?萬里醬,那位小姐人呢?」

  「下車了,還不忘帶走鰻魚飯呢。」

******

  1230 前往聖威爾頓高中的路上

  中午時分,雖是陽光正烈的時候,但靠海的羊原鎮徐徐吹來的海風很是涼爽,太陽照得人迷迷糊糊的,大門未知子晃著手裡的鰻魚便當,想著距離到學校報到還有一小段時間,不如找個地方好好品嘗得來不易的鰻魚便當吧?大門未知子信步走到學校附近的沙灘,平日的中午,海邊僅有寥寥數人,白色的沙灘上一個嬌小的少女的身影特別顯眼。

  少女留著一頭清爽的短髮,藍色的牛仔吊帶褲,內裡穿著白色無袖背心,她注視著眼前的畫布,瞇起一隻眼睛,她把有著健康小麥色的手臂伸得筆直,握著鉛筆似乎在丈量著眼前的大海,貪婪地想將眼前遼闊的美景全都收進小小的畫布當中,大門未知子站在少女身後看著,畫布上除了海景之外,還有一個穿著連身裙的長髮少女的背影。

  「咦……那裡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嘛,畫裡的人是誰啊?」

  也不知道是被大門未知子打開了的鰻魚便當的香味給吸引了,還是聽到了大門未知子的發問,少女回過頭來說道:「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喔,雖然她不在這裡就是了,但這裡的海景很漂亮呢,我好想讓她也看一看。」

  少女回過頭來的那一瞬間,大門未知子差點沒把剛入口的鰻魚給弄掉下來,雖是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但眼神裡的那股傲氣卻與她的partner並無二致,尤其皺眉的樣子,跟她不小心連贏了partner三盤將棋時的表情簡直一摸一樣。(註五)

  「阿姨,妳怎麼啦?沒事吧?」

  「嗯?沒事,妳說很重要的人?看妳對著海,我還以為妳在畫素描呢。」

  少女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畫布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抬起手腕,確認了下時間,大門未知子把最後一口鰻魚塞進嘴裡,臨走前她對著少女笑道:「以後要是成名了可別忘了我喔!未來的大畫家,麻生早紀!(註六)」

  還沒從沉思當中反應過來,大門未知子便已經走遠了,看著沙灘上留下的腳印,麻生早紀喃喃自語道:「奇怪,她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

  1330 聖威爾頓高中保健室

  「欸?真的假的啊……」人滿為患的保健室讓大門未知子看傻了眼,學生們重則頭破血流、輕則跌打損傷,哀號之聲不絕於耳,正如同神原晶所說,聖威爾頓高中的保健室是個非常「熱鬧」的地方。

  「我校的學生確實是『活潑』了一點。」在大門未知子身邊的教務主任推了推眼鏡說道:「原來的保健老師說她丈夫去尋找『荒野』已經失蹤一個月了(註七),因為太擔心丈夫的安危所以不得不請假去找人……總之,到明天中午為止,保健室的工作就麻煩您了,大門醫生。」教務主任拍了拍大門未知子的肩膀,絲毫不給大門未知子反應的時間,就這麼留下一大群哀號中的男子高中生與大門未知子面面相覷。

  教務主任一走,保健室內的學生們便開始吵鬧起來,對著大門未知子的外表評論起來:

  「嗚哇啊,那個女人的眼神,好可怕!」

  「什麼嘛,沒想到來代班的是個老太婆啊。」

  「穿得這麼誇張一點也不像保健老師嘛。」

  「嗯嗯,腿倒是挺好看。」

 面對學生們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大門未知子不耐煩地吼道:「這麼點輕傷吵什麼吵!要擦藥的都給我閉上嘴、排好隊了再來!」

  被大門未知子這麼一吼,學生們顧不得傷勢便紛紛作鳥獸散了,原來吵鬧的保健室立刻恢復了寧靜。

  「你呢?哪裡受傷了?」看著唯一留下來的男學生,大門未知子問道。

  「老師……我、我的心受傷了,從看到妳的那一瞬間開始,這恐怕是被愛神的箭給射中了心窩!」男學生憑著一股初生之犢不畏虎之勢,握住了大門未知子的手,笑咪咪地看著眼前的美女保健醫。

  「哈?」大門未知子一把推開男學生,怒目道:「沒受傷的人,少給我浪費醫療資源!」

  「嗚哇!」被那雙玲瓏大眼一瞪,男學生被嚇得立刻閉上了嘴,連滾帶爬的逃出保健室。看著男學生逃亡的背影,大門未知子冷哼一聲,隨手拿起辦公桌上健康教育的書籍,百無聊賴地翻看起來。

  1600 還是聖威爾頓高中保健室

  碰!

  椅子都還沒坐熱,門外一聲巨響,讓大門未知子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緊接著又是咚!地一聲,保健室的木板門應聲倒地,趴在上頭的是個臉上佈滿淤青的男學生,男學生捂著頭對門外哭喊道:「對不起啦!巧美大人我下次不敢了!」

  「哈?還敢有下次?」被男學生喚作巧美的少女作勢舉起拳頭走進了保健室,清爽俐落的短髮、濃眉大眼的長相、炯炯有神的眼睛訴說著年少特有的驕傲與倔強,令大門未知子想起了某個如今因為歲月而在眉眼間增添了幾分溫柔的女性,在經過歲月的沈澱之前,她的青澀時代或許有著幾分與巧美相似的青春與活力吧?

  男學生縮起身子像隻被燙熟了的蝦子,巧美見狀這才放下了拳頭,她蹲下身來抓起男學生的領帶,對他說道:「聽好了,我日高巧美(註八)的朋友可不是你這種傢伙能隨便欺負的!」

  「是是是!我明白了!」男學生捂著臉拚命點頭,等巧美一鬆手,便立刻起身跑出了保健室,巧美插著腰對逃跑的男同學喊道:「以後可別再隨便欺負弱小啦!」

  拍拍手上的灰塵,巧美看著門外滿意的點了點頭,正當她準備離開保健室的時候,後方傳來了大門未知子的聲音。

  「喂!」陌生的女聲聽起來和平常和藹的保健老師不同,令巧美緊張了一下,她僵直了身子,緩緩回過頭來,眼神正巧與大門未知子對上,「那個……對不起,把門弄壞了。」大門未知子瞪大了眼睛盯著巧美看,讓巧美渾身不自在,那一句「對不起」,是短短幾秒鐘之內全力運轉腦迴路的巧美得出的結果,總之先為弄壞東西的事情道歉比較好,這是她長久以來在校園惹事的經驗談。

  「先別管門了,妳,過來坐下。」大門未知子厲聲說道。

  巧美聞言也只有乖乖走到大門未知子面前坐下,雖然在學校裡因為打架被訓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巧美看著大門未知子嚴肅的樣子卻不禁緊張起來,她緊閉嘴唇、雙腿併攏、挺直了身子,手也放在膝蓋上,距離她上一次這麼乖巧地端坐著,那還是讀幼稚園時為了等發點心呢,巧美吞了吞分泌過多的唾液,等大門未知子一開口,她就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正以為要被訓了的時候,大門未知子卻抓起了她的右手腕,對方的手指冰涼涼的,她感覺到發熱的傷口似乎因此獲得了舒緩。

  「這裡扭到了,還有這裡也疼吧?」大門未知子鬆開抓著巧美的手,她又指了指巧美擦破皮的膝蓋,膝蓋上的傷口混合著泥沙與組織液微微滲出血來。

  「這點小傷不要緊啦!嘻嘻,我的身體很強壯的!」

  面對巧美天真無邪的笑容,大門未知子不耐煩地嘆了口氣,將裝滿冰塊的塑膠袋包裹著毛巾,放到了巧美的右手腕上,接著起身往架子上拿起食鹽水與消毒藥水,用食鹽水將棉花棒沾溼,輕輕地替少女把膝蓋上的傷口給清洗乾淨。

  「我最討厭這樣了,」大門未知子拉開紗布一邊說道:「你們要打架儘管去打,但是別讓我看見有人受傷。」

  「因為討厭看到人受傷,所以您才來當保健老師嗎?」

  「嗯……差不多吧,我最討厭受傷的人了,所以我一看到患者就想把他們全都治好,讓他們趕緊出院。」把紗布輕輕蓋在傷口上,再貼上透氣膠布,大門未知子低聲說了句:「好了。」

  「我也討厭看到自己的夥伴受傷呢!所以才想要教訓剛才那個傢伙。」回想起方才伸張正義的自己,巧美驕傲地笑了,但沒想到眼前的「保健老師」卻一臉嚴肅的盯著自己看,巧美這才慌張地改口說道:「啊啊、不是啦,我知道暴力是不對的,下次不會再犯了!」

  「……

  見大門未知子毫無反應,只是狠狠地盯著自己,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巧美頓時坐立難安起來,在她目前為止短短僅有十七年的人生歲月裡,她還沒有見過如此令人難以招架的女人。

  「呃,您別生氣嘛……

  「……

  「我說……

  「……

  「老師……?」

  「3……2……1」大門未知子突然站了起來,將身上的識別證與白袍脫下說道:「五點了,我要回去了。」

  「咦?」

  大門未知子將白袍收進櫃子裡掛好,拎著手提包往門口走,只落下一句:「記得鎖門。」

 「啊,原來剛才盯著的是那個啊!」巧美轉頭看看身後牆上掛著的時鐘,指針確實不偏不倚地指著數字5

*****

  17:10 前往聖威爾頓高中職工宿舍路上

  傍晚時分,海風明顯變冷了,在前往職工宿舍的路上,經過學校附近的沙灘,中午時見過的那位在海邊畫圖的少女已經不見蹤影,大門未知子拉了拉外套,後悔自己以為只要住一晚就沒多帶衣服。

  咕嚕——咕嚕——

  「啊!餓死我啦!」大門未知子甩著包包,一想到還得在這個偏僻的小鎮待到明天中午,心情就煩躁起來,一腳踢飛了落在路邊的罐子,鋁製的可樂罐在空中翻了兩圈以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前方的野狗身上。

  「汪汪汪汪!」野狗回過頭來,先是低鳴了幾聲,隨即露出尖牙狂吠,開始追著大門未知子跑。

  「啊啊啊啊——去、去,走開走開!」大門未知子邊跑邊揮著手,可野狗似乎將此舉視為挑釁,反而對著大門未知子緊追不放。

  和野狗你追我跑的遊戲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大門未知子拐進一個小巷裡才終於甩掉野狗,她大口喘氣道:「呼呼呼……今天到底怎麼了嘛!這都什麼日子!」

*****

  1830 小巷裡

  躲進小巷裡好不容易才甩掉野狗的大門未知子,看了看手錶這才發現已經六點半了,大門未知子突然想到在學校裡聽教務主任說過職工宿舍只供飯到八點,她那小氣的師傅早就打好了算盤,知道宿舍供晚飯,給她的旅費就不包含晚餐錢了,中午買了鰻魚便當後,大門未知子的身上只剩下不到三百日圓。

  「糟了,不趕快回去可不行!」大門未知子環顧四周,天色早已暗了下來,這樣偏僻的小鎮晚上路燈也不多,想尋著原路回去卻發現自己的方向感已經被擾亂了,本就人煙稀少的小鎮,一到晚上更是連個可以問路的人影都找不著。

  正當大門未知子低頭滑著手機點開衛星導航的時候,她的背後突然被猛地撞了一下,手上的包包被後方襲擊她的男子搶走了。

  「啊!喂!那是我的!」大門未知子高聲喊道:「放手!裡面沒有錢的啦!」她死命抓著男子的手臂,緊盯著眼前的Burberry經典款格紋包,仿佛看緊了就能不被搶走似的,老實說大門未知子並不覺得那個包包適合自己,不管是大小還是款式都不是自己平時愛用的風格,但那是某個專長與嗜好都是儲蓄的小存錢罐難得出手闊綽的一次,那是為了慶祝她大病初癒而買的禮物,那時候自己是用什麼表情收下禮物的呢?大門未知子已經記不清了,反正大概是沒能坦率地道謝吧?她們之間比起日常的「謝謝」,說的更多的反而是手術後的「妳辛苦了」,倒是看自己收下禮物後,對方開心地說著包包是趁百貨公司週年慶時買的,因為折扣省了多少錢而得意洋洋的那個表情,令大門未知子印象深刻。

  與男子的拉扯仍持續著,雖然大門未知子用紅底高跟鞋猛踹男子的小腿,但男子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男女體格與力量上的差距仍存在著,就在大門未知子感覺氣力快要用盡的時候,一枚子彈射來,打中了路邊的垃圾桶,垃圾桶被炸開以後,跳出了好幾隻老鼠,大門未知子不住地尖叫。

  男子被突然其來的子彈給嚇傻了,腿一軟便坐倒在地,大門未知子趁亂拾起掉在地上的包包,本想轉身就跑,肩膀卻被一雙纖細的手給圈住了。

  「小姐妳沒事吧?」

  大門未知子回頭一看,眼前的女人頂著一顆丸子頭與齊眉的平瀏海,對於那人的長相雖然感到驚訝,但那枚偏離軌道的子彈,令大門未知子仍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此刻的她絲毫沒有吐槽的力氣了。

  女人見大門未知子看著她發呆,想著作為一般民眾,突然見到槍擊的場景,肯定是嚇壞了,她立刻拿出證件表明身份:「我是警察,叫日下涼子(註九),是刑事課特殊組0組的。」

  「喔……原來這個小鎮還有警察啊。」

  面對大門未知子的吐槽,日下涼子挑了挑眉,雖然不想認同大門未知子的話,但畢竟作為刑事課「不被期待的0組」,被從東京的編制給踢到羊原鎮值班也是事實,就拿今晚來說,本來沒有巡邏的打算,卻因為可愛的後輩難得從東京的灣岸署來這種鄉間小鎮探班,作為前輩怎麼樣也得擺出有好好執勤的樣子,只好以巡邏之名、買晚餐之實,和後輩一起在夜晚的巷子裡巡邏。

  日下涼子睥睨著跪坐在地上遲遲不肯起身的搶劫犯,她搖了搖頭感嘆道:「真是的,怎麼還是跟新人時期一樣那麼衝動,對付這傢伙用不著槍的啊,青島那小子到底是怎麼教的……」日下涼子轉頭對躲在電線杆後面的後輩喊道:「夏美醬!自己開的槍可要自己負責,回去記得寫報告啊!還有手銬,妳帶著的吧?」

  距離大門未知子她們不遠的一個陰暗處,從電線杆後方露出了個女人的後腦勺,上頭札著一截短短的馬尾,直到馬尾的主人走到路燈下,大門未知子才真正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那個女人有著和她的麻醉醫一樣溫柔的眼睛。

  被日下涼子喚作夏美的女警對著大門未知子尷尬地笑了笑,夏美從腰間拿出手銬,一邊銬上男子的手腕一邊說道:「以搶劫未遂為由,將你逮捕!」夏美將雙手被反銬在後的男子攙扶起來交給了日下涼子,隨即又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證件道:「我是灣岸署巡查部長,我叫篠原夏美(註十),真不好意思啊,方才讓您受到驚嚇了,雖然知道這樣做很麻煩您,但還請您跟我們走一趟派出所做個筆錄。」

  「唔……嗯嗯。」恍惚之間大門未知子點了點頭,跟在兩名刑警後方,日下涼子一手推著男子,另一隻手狠狠拍了下男子的後腦說道:「好運的傢伙!你啊,真該慶幸開槍的是夏美醬,換作是我,用不著槍,你現在人就已經在醫院啦!」

  「日下前輩您也不用這樣拐著彎挖苦我嘛……

  「最近剛升官的篠原『巡查部長』,沒想到槍法居然還跟菜鳥時期一樣差勁呢!明天我們兩個人好好親密學習一下,會好好教妳的,不要哭喔。」(註十一)

  聽著兩位刑警宛如相聲般的對話內容,大門未知子抬頭看了看夜空,才發現今晚是月圓的日子。

*****

  8:00 羊原鎮派出所前

  簡單敘述了一下遇劫的經過以後,總算是做完了筆錄,看了看錶,大門未知子嘆了口氣。

  「怎麼啦?東西沒被搶走用不著嘆氣吧?」日下涼子看著眉毛都皺成八字的大門未知子問道。

  「供飯只到八點的啊……」大門未知子喃喃自語說道,跟兩位刑警別過後大門未知子逕自走出了派出所,篠原夏美看著大門未知子的背影,總覺得她那垂下的肩膀,像極了派出所內因為找不著肉吃而垂頭喪氣的警犬。

  咕嚕咕嚕——

  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中午吃的鰻魚飯在跟野狗「玩耍」的時候早就消化完畢了,大門未知子看著錢包裡所剩無幾的零錢,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那個……妳就是剛才被我們家小弟給搶劫的小姐吧?」大門未知子的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回過頭來的同時,大門未知子「哇!」地叫了一聲,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眼前的女人有著黑色和服也遮蓋不了的美艷氣質,舉手投足間風韻猶存,雖然氣質完全不同,但不管怎麼說容貌也和那個人太過相似!大門未知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一個小鎮上難道真有這麼多長相相似的人嗎?

  女人將垂下的側邊頭髮塞到耳後,看著大門未知子被嚇得連下巴都合不上的樣子,心中雖然懷有歉意,卻又不禁感到開心,心想自己到底是「道上的女人」,許是這種氣質讓眼前的小姐被嚇壞了吧?看著大門未知子,女人微笑道:「您好,初次見面,我是鯖島組的鯖島步美(註十二),真不好意思呀,我們家的小弟不學好給您添麻煩了。」

  「鯖、鯖島組?」鯖島組,作為黑社會當中的傳奇幫派,雖然組長早在多年前就宣稱已經金盆洗手,但過去的傳奇事跡如今還是作為傳說流於道上,甚至有不少影視作品是以鯖島組的事跡作為創作參考,即使是平時不怎麼關心社會新聞的大門未知子,也因為和上個月和某個堪稱外貌協會會長的女人,因為她喜歡的男演員出演黑道老大一角,而被強拉著一起去看過相關題材的電影,在被強烈科普與安利之下,而知道了鯖島組的名號。

  「您不用這麼害怕的,我們過去確實是混過道上的,但現在已經改行做慈善事業了。」鯖島步美笑著說道,順手從和服內袋裡掏出了名片。

  大門未知子接過鯖島步美遞來的名片,素雅的白底名片上用燙金的字體印著「中途兒童慈善之家 理事長鯖島步美」,翻過去名片背面,設計卻突然變了樣,大大的黑色書法字,上頭寫著「一生懸命、夜露死苦」(註十三),字的旁邊還用了方章蓋上了『鯖島』二字。

  「一生懸……

  「啊啊啊啊,背面那個不用唸出來也可以的!」鯖島步美害羞地揮手道:「那個是我丈夫的興趣,說是我的名片看起來太柔弱了,有點『極道』的味道比較好,我拗不過他只好印在背面了。」鯖島步美不好意思地歪頭搔了搔臉頰,苦笑中卻帶點甜蜜。

  「欸……原來是這樣啊。」明明看起來樂在其中的樣子嘛大門未知子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內心確實是這麼想的,她收下名片後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決定切入談話的正題:「那麼,鯖島組的夫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沒想到我們家的小弟居然會做出搶劫這種事情,我不過是開玩笑說了句讓他『干一次大事』,沒想到他居然誤解成那種程度,說起來害您受到驚嚇,都是我這個理事長教育不周!」鯖島步美對著大門未知子深深地一鞠躬,接著又說道:「雖然不知道警察什麼時候放我家小弟出來,但要是他放出來了,我一定讓他給您切腹謝罪!」

  「妳快起來,切腹還是算了吧,我是個醫生,他切了我還得替他縫上呢,」大門未知子一邊苦笑著,一邊扶起鯖島步美的肩膀,她大大的眼睛轉呀轉的,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不過啊……要是真有歉意的話,請我吃頓飯我也不是不能原諒搶我包包的事喔……

  咕嚕咕嚕--咕嚕--

  就像是在吐槽大門未知子裝腔作勢的演技太差似的,她的肚子又再度因為飢餓而響起了聲音,她按住肚子,試圖讓聲音小一點,卻沒想到聲音反而更大了。

  咕嚕咕嚕--咕嚕--

  「如果這樣就能得到您的原諒自然是再好不過……噗哈哈,就、就讓我請您吃頓飯聊表歉意。」鯖島步美一邊說著一邊捂著嘴,將臉別過一旁忍笑著,因為太過拼命,反而讓肩膀抖動的幅度更加明顯了。

  咕——咕嚕--咕嚕嚕

  「快、快走吧,要吃什麼好呢?」大門未知子刻意加大了說話的音量,可惜還是敵不過肚子咕嚕咕嚕叫的聲音。

*****

 2100  義大利料理餐廳 Baccanale 羊原鎮分店(註十四)

  鯖島步美帶著大門未知子來到的餐廳,是羊原鎮上個月才剛開張的義式餐館--Baccanale,在東京六本木有間總店,是相當知名的人氣餐廳,大門未知子和神原晶也曾經想去用餐一回,但總是訂不到位,在都市裡的人氣餐廳居然會選擇到羊原鎮這樣的鄉間小鎮開分店,大門未知子實在想不通理由。

  Baccanale的特色就是從外在的裝潢,到內在的料理,都洋溢著一股時尚又不失親和的優雅氣息,而仔細品嘗料理本身後,更會驚艷於料理長對於料理這門事業的熱情,正如同店名Baccanale,是義大利語酒神節的意思,有著狂歡之意。羊原鎮的分店雖然小了點,但一進入店內,就令人感受到分店確實有好好地繼承了本店的風格,而帶她入店用餐的鯖島步美,雖然外表因為身穿和服,給人一種這人似乎更適合和食溫和的味道的感覺,但透過幾分鐘短暫的相處,大門未知子野性的直覺隱約能感受到鯖島步美在那優雅外表下,似乎隱藏著一份不易為人所察覺的熱情。

  「這裡和我的打扮很不搭吧?」鯖島步美自嘲道:「其實這裡是我朋友開的店,這次會來到羊原鎮也是為了給她新開幕的店捧場,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進去吧?」

  木製的雕花大門上頭掛有寫著closed字樣的門牌,但鯖島步美毫不在意地將手放上門把,將門把向下壓推開了木門。

  推開門後,首先迎面而來的,是撲鼻的花香。大型的直立式花瓶上頭插滿了盛開的香水百合,而站在百合花叢前的,是一個身穿深色套裝的女性,女性的一頭捲髮被整齊地盤到了頭上,一見到鯖島步美便眉開顏笑的說道:「步美前輩,謝謝您特地來捧場!」

  「終於能獨當一面開分店了呢!美幸,恭喜妳啊。」鯖島步美熱情地握住了美幸的手,遙想當年在女校讀書的時代,宍戶美幸(註十五)作為義大利料理名廚宍戶鐵幹的千金,還曾經驕傲地以公主自居,和當時是不良少女的她起過不少衝突,過去那個任性的大小姐,如今已是能夠掌管兩間餐廳的經理了,一想到這裡,鯖島步美就感到欣慰,歲月帶給人的成長與改變還真是不可思議呢。

  「前輩,妳身後的這位是……?」看大門未知子站著發愣,宍戶美幸走近大門未知子。

  宍戶美幸一靠近,百合的香氣就更濃了,不知道是這人身上自帶的香氣的緣故,還是那張今天已經看過太多相似的臉孔的緣故,總之一切都令大門未知子頓時感到頭暈目眩。

  「這位是我剛才在路上認識的朋友,外科醫生大門未知子。」

  「妳好,大門醫生,歡迎光臨Baccanale……大門醫生?」見大門未知子沒有反應,宍戶美幸在大門未知子眼前揮了揮手。

  咕———— 

  宍戶美幸在聽到大門未知子因為飢餓而發出的腸鳴後,尷尬地笑道:「我們還是別站著說話了,料理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兩位這邊請坐。」

  店內的燈幾乎關了大半,只留下大門未知子與鯖島步美所坐的位置上還亮著燈,由於已經過了營業時間,大廳的服務生都已經下班,宍戶美幸穿上圍裙充當服務生,給飢腸轆轆的兩人送上前菜與主餐。

  「哇啊--真的好好吃!」將盤中的最後一口料理放進嘴裡,大門未知子一臉幸福地微笑著,發出讚歎後,嘴裡還含著沾有義大利麵醬汁的叉子捨不得放下。

  「真不愧是美幸,連總店的味道也好好繼承下來了呢。」鯖島步美擦了擦嘴,看向鄰座的大門未知子道:「大門醫生飯後來個甜點吧?」

  「欸?還有甜點可以吃的嗎?」

  「當然了,您們是本店難得的貴客可要好好招待呢!」宍戶美幸從廚房端來了甜點,切成方形的提拉米蘇撒上金箔作為裝飾,白底的盤子上以紅色莓果醬點綴,甜點上桌時鯖島步美拿起手機拍照的樣子,讓大門未知子想到某個女兒控每次和她一起出門吃到特別好吃的料理、或是看到好看的風景時,也會像這樣拍照留下記錄,為的是每天與海外留學中的女兒視訊談話時,能有些有趣的話題可以聊。

  大門未知子耐心的等鯖島步美拍完照才拿起甜點勺,在勺子接近提拉米蘇的途中,大門未知子卻突然停手了。

  「嗯?大門醫生怎麼了嗎?」

  「沒什麼啦,這個,真漂亮呢。」拿著湯勺指了指甜點,這麼好吃的東西要是能讓她也嚐嚐就好了,大門未知子如是想著,豪邁地挖了一大口蛋糕塞進嘴裡。  

*****

  2300  聖威爾頓高中職工宿舍

  回到學校配給的員工宿舍時,已是半夜,大門未知子洗完澡後看向窗外,一輪滿月正好來到她的窗前。

  回想起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大門未知子就覺得這趟出差之旅盡是發生一些奇妙的事。

  一早就被長得很像城之內的人吵醒,然後被晶叔打包丟上火車、在火車上又因為兩個長得很像城之內的人,差點吃不到心心念念的鰻魚便當,接著又在海邊遇上了跟城之內長得很像的文藝少女、到學校以後又發現造成保健室客滿的兇手,是跟城之內長得很像的高中生……然後是被狗追、還差點被搶劫,要不是被兩個跟城之內長得很像的警察給救了,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到警局以後才知道,原來搶劫犯的老大是個跟城之內長得很像的前黑道大姐頭,再來就是剛才遇到的和城之內長得很像的餐廳老闆,說起來最後的蛋糕還真是好吃呢……大門未知子回味著方才才吃過的蛋糕,不知不覺間心底已經回響起了好幾次城之內博美的名字。

  「啊--好想喝啤酒!」大門未知子推開窗戶,對著夜空裡那輪明月大喊道,那副摸樣,簡直就如同對著滿月嚎叫的孤狼一般。

 *****

  2330 城之內博美家

  確認完冰箱裡蔬菜肉類的庫存以後,城之內博美將從便利商店買回來的啤酒冰進冰箱裡,剛剛才從金澤出差回來的城之內博美,因為買了金澤的點心想跟醫界所的同事們分享,回家前刻意繞道去了一趟醫介所,才知道原來大門未知子出差去了,想著她明天回來大概會跑來找她抱怨好累呀、或是好煩呀之類的話,就忍不住給她買了啤酒冰在冰箱裡,明明被晶叔叮囑過不能太寵她的,但每每總是等到站到收銀機前,才發現已經放了啤酒到購物籃裡。

  「嘛,這些只要別讓她一次性喝完應該還好吧……」意識到自己說出這種自欺欺人的話的瞬間,城之內博美笑了,自己總是拿那個人毫無辦法。

  鈴——————

  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逢賭必輸大白兔(註十六)。

  「喂?大門桑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啦,只是突然很想聽妳的聲音,噢,對了,妳抬頭看看月亮,今晚月色很美呢。」

  城之內博美拿著手機走到陽臺,今晚的滿月確實很漂亮。對於突然談起月色的大門未知子,城之內博美很不習慣,「月色很美」這樣的話,既是出自大門未知子之口,就決不是一般日本人所能意會到的那層意思,她在心裡默默給自己做了一次心理建設。

  「怎麼啦?大門桑,保健醫的工作很累嗎?」

  「不,一點也不累,只是……

  「只是什麼?」

  「城之內,妳在羊原鎮有親戚嗎?」

  「哈?」

  此刻的城之內博美在心裡默默的想著,果然還是把啤酒拿回超商退掉比較好吧?

 

                                                                                                                                  <全文完>

 

註一:吉竹額子,出自2010年電影<笨蛋>

註二:聖威爾頓高中,出自1994年日劇<熱力十七歲>,位於羊原鎮,是主角日高巧美等人所就讀的高中。

註三:長倉萬理子,出自2012年日劇<倒數第二次戀愛>

註四:真壁鈴音,出自2016年日劇<牙刷/女友們>

註五:關於大門未知子是將棋天才的設定,原劇裡沒有,是我自己加的,梗出自我另外一篇城門文<那些日常的碎片>,可看可不看,不影響此篇閱讀。

註六:麻生早紀,出自1992年日劇<是誰偷走我的心>

註七:保健老師&其尋找「荒野」的丈夫:保健老師梗出自<熱力十七歲>,劇中的保健老師是由飯島直子飾演,而飯島直子在2014年日劇<續‧倒數第二次戀愛>中,飾演的水谷典子一角,其丈夫曾以「追求自由、奔向荒野」為由而離家出走。

註八:日高巧美,出自1994年日劇<熱力十七歲>

註九:日下涼子,出自2013年日劇<刑警二人組>

註十:筱原夏美,出自日劇<跳躍大搜查線>系列,夏美有出場的部分分別是1998年的TVSP(灣岸署婦警物語-初夏交通安全Sp)2010年電影版(大搜查線之開釋罪犯)、2010年配信短劇(系長青島俊作-第二、第十話)、2012年電影版(大搜查線之新的希望)+跳躍大搜查線2012 (The last TV SP)。本文採用的是2012年夏美為巡查部長的設定。

註十一:「兩人親密學習一下,不要哭喔」此句台詞梗出自2010年日劇<檢察官‧鬼島平八郎>裡森本真紀在第一集時對後輩說的臺詞。

註十二:鯖島步美,出自2011年日劇<唐吉軻德>

註十三:「一生懸命」:日文,翻成中文為努力、盡力去做之意。「夜露死苦」:最初為日本爆走族用語,翻成中文是請多關照的意思。

註十四:義大利料理餐廳 Baccanale,出自2007年日劇<料理新鮮人>

註十五:宍戶美幸,出自出自2007年日劇<料理新鮮人>,為劇中餐廳的大廳經理。

註十六:逢賭必輸大白兔,這個梗出自我自己寫的另外一篇城門文<綽號>,可看可不看,不影響此篇閱讀。

 

後記:

打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我要搞事」的心情在寫這篇文,搞太過了篇幅竟然就這麼長了ww 有耐心看完的人到底有多少呢?看完又能get到我腦洞的人又有多少呢?好怕有人看完不懂梗,就又順手寫了註。註的部分我就不加圖片了,因為個人覺得痞客邦文章插入圖片的功能不好用,好奇角色長相的可以自己去Google一下,或是去微博找我的帳號XD  這篇文我在微博也放了一份,那裡放的我有附上圖片,不過微博ID不想在這裡公開,好奇的人再自己去搜吧,相信不難找。

這篇城門之間的糖分很少,但就搞事的角度而言,我自己是玩得蠻開心的XD。這邊稍微提一下為什麼在海邊遇到麻生早紀時大門未知子會知道她的名字,是因為早紀在畫布上有署名。

另外本篇其實還有幾個沒寫到的遺珠之憾,本來很想加到故事裡卻怎樣都搞不好只好放棄,分別是:<醫龍2>裡的片岡一美(把片岡Boss放哪都很怪QQ)<偽裝夫婦>裡的水森詩織(寫水森媽媽還得寫女兒由羽,太麻煩於是放棄,不然水森媽媽充滿愛意的眼神,對大門來說又是一次爆擊ww)<萬福>裡的今井咲 (可惜年代不同,果斷OUT)

補充說明,此篇故事之後有衍生故事,連結請戳右邊── <那位醫生,女優出道>   上篇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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