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 前傳
Ch.6 高塔
「女皇到底在想什麼？她難道聽不見人民的吶喊嗎？」
「可惡！再這樣下去，帝國會毀在那女人手中的！」
「那麼，各位大臣，」洛特張開雙臂，大聲說道：「讓我們一起，替女皇演奏一首鎮魂曲如何？」
「鎮魂曲？你在胡說什麼？與其說這種瘋言瘋語，還不如想想該如何薦言才能讓女皇放棄打仗！當務之急是要使百姓免於戰火威脅，讓他們遠離水深火熱！」
洛特很清楚這些大臣什麼都不懂，要停止戰爭是不可能的，因為決定開戰的人正是他自己。
「你們還想薦言給女皇啊？哈哈，不可能不可能！那個『殘暴』的女皇，安潔瑪雅，是不可能改變心意的！你們難不成還認為她會聽你們薦言？」洛特面不改色的說著與事實相反的話語，將所有的惡言投向安潔瑪雅，他嘴上說是安潔瑪雅下的決定，但其實不改心意的卻是他自己。
「那、那洛特，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你們不用擔心任何事，這一切都交給我執行，不過，我有條件……」洛特不理會大臣們，繼續說了下去：「我願意冒險犯上，這是為了帝國的未來，但是，條件是──我要成王！如果我親手埋葬了女皇，這帝國就歸我。這對大臣們相當有利才是，不用弄髒自己的手就能除掉眼中釘，就算失敗了也不干你們的事，你們仍能自命清高的繼續裝作清廉又忠誠的臣子。」洛特擺出高傲的姿態，睥睨著眼前的大臣們。他忍不住想放聲大笑，但是，他最終還是將那欲望忍下來了，因為他決定自己獨享此刻的痛快。
「洛特！你別太過分！竟說我們自命清高、故作清廉？你別以為你是女皇的心腹就能這麼無禮！也不想想你之前還只是個騎士，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我說你們自命清高、故作清廉，有錯嗎？你們這群貪官污吏，這些年來以官威欺民，多收了百姓多少錢，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怎麼？說不出話來啦？那我當你們是同意囉！」洛特笑著，因為他已經可以看見那女皇的下場，以及這帝國的未來，打從他策劃這一切開始，他就瞭解到這帝國，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未來。
※ ※ ※
洛特的一字一句，我在王座之後都聽的清清楚楚，我不過比平日多駐足於王座之後一陣子，就讓我聽見了這樣的事。我知道洛特想報復我、報復帝國，只是我沒料想到，他會要我以死作為取走他姊姊幸福的代價。
洛特也好，大臣們也好，他們的背叛我早已預料到，我唯一沒料想到的，是他們竟連讓我活著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也許，在洛特的劇本裡，我的死亡和帝國的毀滅，才是最好的結局。
我並不畏懼死亡，甚至可以說，對這人生，我似乎只剩死亡可以期待。
但是亞瑟呢？我一直盡力守護的孩子呢？我不要他和我迎接相同的結局，我的人生已經所剩不多，簡直沒有幸福的可能，我幾乎失去所有權力、幸福以極深愛的男人。亞瑟是我獨一無二的孩子，是我僅剩的一點幸福，也是我唯一，想將一切的愛，毫不保留付出的人。
幾乎一無所有的我，現在只剩下亞瑟了。
我只剩下亞瑟了啊！
※ ※ ※
「亞瑟….亞瑟亞瑟….我的孩子，我好想見你，我的孩子…..亞瑟……」我發狂似的奔跑著，穿過林間，穿過這片被陽光輕灑了一片晶亮光芒的蓊鬱森林，我反覆念著亞瑟的名字，彷彿只要這麼做，就能止住我那幾乎快要潰堤的淚水。
當林木搖曳颯颯作響之時，我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銳利的樹枝劃破了我的腳踝，花叢的荊棘刺穿了我的皮膚，我在不知不覺間與大自然抗爭著，那些傷害我的植物，似乎在阻擋我的去路，阻擋我前往在那一片蓊鬱中鼎立著的高塔。
「亞瑟…亞瑟….我只剩下你了，我只剩下你了啊！」我哭喊著，只是，淚水依舊遲遲不肯滑落，是為我那廉價的自尊，還是我那逐漸消磨的理智？我敢肯定，此刻的我，絕無理性可言，我正被壓抑以久的情感淹沒，我多久沒有這樣像孩子似的哭喊過了？我說過我要為了亞瑟而堅強，其實那不過是自我滿足，我默默忍受一切，嚐遍人生一切苦楚，自以為自己只要為了亞瑟什麼都可以做到，其實那只不過是善意的謊言，我只是想對自己溫柔一點，不想讓殘酷的現實把自己打垮。實際上，我做的一切，真的是為了亞瑟？難道沒有一點是為了自己？真正需要被高塔保護的，恐怕是我而不是亞瑟。我只是想利用高塔，把自己那顆殘破不堪的心靈給鎖起來，熟知，我鎖起來的，卻是亞瑟的心靈。
如今，我失去了所有，這就是結局，身為罪惡的女皇──安潔瑪雅的我的結局。
「呼….哈阿……亞…亞瑟…..我想見你….想見你….基爾，弗蘭…..」我大口喘著氣，這場景似乎在哪見過？對了，是在逃離監牢時吧？我一樣忍著淚，忍著對弗蘭的思念，然後….我見到了基爾，聽著基爾對著我說無數個夜晚的甜蜜愛語，我愛上了基爾，將我從弗蘭那裡學會的「愛人」的力量，對著基爾施展，我曾經有過無數個夢想，每個夢裡，都有基爾與弗蘭的存在，我是個忘不掉過去的女人，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我所深愛，卻已不在的他們。我甚至殺了人，殺了我此生最憎恨的男人，我自此陷入瘋狂。我渴望愛情，渴望基爾的愛、弗蘭的愛、亞瑟的愛，可是我所愛的人，終將離我而去，不論我如何哭喊，如何極力挽回，他們都同樣踏上了無法回歸現世的旅程。
「亞瑟….」我竭盡全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壓抑自己的淚水。當我感覺到自己的胸膛已不再劇烈起伏時，裙襬卻被我那緊握的拳頭給抓皺了。
不要離我而去，亞瑟，我只求你不要離我而去…..我什麼都不剩了，只有你了啊！我只有你而已了啊！亞瑟，你絕對……絕對不能背叛我！因為我早已無力負荷再一次的傷害，不論你多麼恨我，都不要離我而去，當只屬於我的孩子，成為我一個人的孩子。當我明白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曾擁有過時，亞瑟，你可知我將近崩潰，但是，當我了解到，你屬於我時，我又是有多麼欣喜，你明白嗎？我的孩子。
你明白嗎？
擁有你，並且生下你，對我而言，是何等幸福之事。
我敞開門扉，大聲呼喊著：「亞瑟……快來……我身邊。」儘管我的呼吸平穩下來了，但我還是隱約能聽見，自己的話中，帶有一點哽咽。
我看見亞瑟身著雪白的襯衫，那是我挑選的，以高級材料裁剪而成的襯衫，搭配上亞瑟那俊俏的臉，那簡直像是一幅極美的畫作。他一步一步緩緩從螺旋梯上走下來，一切動作都是那麼的優雅，這就是我敎出來的孩子，我每日細心照顧，思念無比的孩子。
亞瑟的長靴踏過地板時，發出了沙沙的聲響，緩慢，而富節奏性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朝我接近而來。
「亞瑟──」我露出微笑，想盡辦法讓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掩藏起來。
「嗯……我來了！」亞瑟向我笑著，靦腆，而可愛的微笑，就像天使一般。
「亞瑟，過來，過來媽媽這裡！」我招手喚道。只見亞瑟向我走了幾步，我便張開雙臂，擁抱亞瑟。
我的手，我的聲音，我的靈魂，是不是正顫抖著呢？我的心臟，離亞瑟的好近好近，我感受到自亞瑟身上傳來的體溫，和他的靈魂一樣，是那樣的純粹自然，我的孩子，曾經在我體內感受彼此心跳的孩子，我是如此愛你，我明明是這樣的愛你，為什麼呢？為什麼最終我仍得離開你呢？當洛特下手時，我明白，那便是我與你分離的時刻，但這並不是最令我痛心的，令我心碎的是，我知道你即使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去，也不會為我傷心流淚，因為你是如此的恨我，恨我毀了你的人生、恨我毀了你的自由、你的一切。
我一如往常的擁抱著亞瑟，輕撫他那遺傳自基爾的金亮髮絲，我輕輕說道：「孩子啊！你知道嗎？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可是，我不在乎。亞瑟，我的孩子，我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就只有你……亞瑟，我不准你背叛我！你只屬於我，亞瑟，你是只屬於我的孩子，這一點你千萬不要忘記了……」當我這麼說時，一道細長的光反射到我的瞳孔中，突然間，亞瑟推開我，他手裡的匕首正對著我閃著銀光。
亞瑟推開我了……他不再需要我了，此刻的他，只想了結我的性命。他眼底透露出毫不加以掩飾的殺氣，我聽見他忿恨的說：「為了自由，脆弱的人心，是可以化為利刃的……」亞瑟的聲音，聽起來好絕望，好無助，他只能找到這種方法了，只有透過這種方法──殺了我，他才能獲得他想要的幸福，這就是亞瑟他所做出的結論？
為什麼你就是無法理解我呢？亞瑟，為什麼？我是在這世界上唯一愛你的人，為什麼你還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努力撫平內心翻湧的波濤，我冷冷的說道：「你打算背叛我嗎？我不是說了，我不准……」
「我不是妳的收藏品！」我聽見亞瑟大吼著，這一瞬間，他的眼神和我像極了，像極了當時一心想殺死巴諾魯，甚至因而發狂的自己。我愣住了，原來，這麼多年來，我和亞瑟唯一的相似之處，竟是憎恨。
也許就這麼死在亞瑟的刀下也不錯吧？至少，比被洛特那冰冷的長劍刺穿要好得多，因為，亞瑟的那把匕首，不只藏有亞瑟他的憎恨與憤怒，也有著我與基爾的回憶，能死在那樣的匕首之下，對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吧？我看著匕首離我愈來愈近，我竟感覺不到一絲恐懼，就好像我一直都在等待著，這樣甜美如夢的死亡。我以為我聽見了死神輕叩我心門的聲音，但那聲音卻來自離現在的我好遠的現實，那巨大的聲響，不是死神叩門的聲音，而是高塔的大門，被踹開的聲音。
我望向大門，霎時間，我看見的彷彿不只是那被增恨而矇蔽理智的人，還有其他更多更多的，我不知該如何言表的情感，全都開始在我心深處亂竄，發狂似的，無可救藥的，瘋狂的亂竄，好像是在尋找這一切苦難的出口。
「洛、洛特？」我聽見自己以極小的聲音，喚著眼前男人的名字。
洛特雙眼佈滿血絲，幾乎快滲出淚來，他眉頭深鎖，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他的聲音聽起來憤怒，又帶有一絲絲焦慮、不安，就像我殺死了巴諾魯的那個時候一樣，他正極力的在尋找著能讓自己免於傷害、脫離苦難的方法，「昏庸女皇，安潔瑪雅！接下人民的憎恨吧！」洛特怒吼著，他那長劍，毫不遲疑的瞄準了我的心臟，朝我逼近，至死方休。
洛特的長劍即將刺穿我的身體，我應該要躲的，但我的雙腿卻仍佇立在原地，好像我的靈魂已等待了這份死亡千年，這一幕或許根本是命中注定。我的生命，大概就是為了消逝而存在的吧？像我這般罪惡之人，如果能夠因此而獲得寬恕的話……
「嗚…….」我忍不住哀號，明知自己根本沒有因疼痛而哭泣的權利，但可悲的是，我的身體卻不聽我使喚，在長劍穿過身體的那一瞬間，面對死亡的恐懼，我的身體還是被逼的落淚，我看見大量的鮮血自我體內如噴泉般湧出，並沿著長劍的邊緣滑落，那瞬間，我心深處那狂亂的情感，似乎也找到了出口，隨著我那罪惡的鮮血噴濺了一地，而在那出口盡頭的，是亞瑟那足以驚動天地萬物的悲鳴，以及基爾與弗蘭，他們那有如鏡花水月般的身影。
「媽媽……媽媽……」我隱約聽見亞瑟的哭喊，我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呼吸也逐漸變的虛弱，但我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亞瑟潰堤的淚水，如雨點般的落在我的臉上。我好想告訴亞瑟，告訴他，不要為了我而哭泣，我不值得他那純潔的靈魂為我落淚，我的惡行惡狀，已經殘害世人太多，我不只傷了百姓、傷了洛特，也傷了我最愛的孩子，不管那是不是出於我的意願，那些罪，仍是用我的手所犯下的，我不值得他為我悲傷，我並沒有那樣的資格。我努力想發出聲音，但換來的卻是更加激烈且急促而不整的呼吸。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感覺到亞瑟把我輕輕抱起，驚惶的說著道歉的話語，他的聲音、他的身體，無一不在顫抖。我那污穢的血已經把他那雪白的衣裳給染紅，我不想我的血連他那純潔的心也一起污染。為什麼明明已經恨我恨到想致我於死地，現在卻又要抱著我哭泣呢？即使是這樣污穢的我，你也願意接受，並且愛我嗎？亞瑟，我可以自私的認定，你現在的淚水，是還愛著我這個母親的證據嗎？就算此刻你的淚水是謊言也罷，能在死前還沉溺於這樣的謊言中，已是我無上的幸福，我親愛的孩子，你的淚水，可以洗淨我的苦痛，刺穿我胸膛的劍，已經不會為我帶來任何痛苦了，所以，孩子啊！請不要為我哭泣，因為，這一切都是必然的結果，死亡，是只屬於我的結局。
如果時間能就這樣靜止該有多好，我不奢求能回到基爾在世的那個時候，我只求現在，死亡能來得慢些，我還沒有告訴亞瑟的話，居然比我想像的還要多，我想再告訴他一次我愛他，也想告訴他有關基爾、有關弗蘭，甚至是關於我所有的一切，我還想看他長大成人，也許某一天，亞瑟他會和某位優秀的女性結婚，甚至是生下孩子……一旦人瀕臨死亡邊緣，原以為自己已無慾無求，在此時便會發覺，自己原來是這麼的貪婪。
「亞瑟……你……絕對不可以離開我喔……因為你是我的……是……是我的……孩子……我只剩下……你了……」我使盡所有力氣，好不容易擠出這麼一句，我還想再說啊！為什麼，我的嘴卻只剩下一張一合，難以理解的唇語呢？我再也發不出聲音來，我努力的想再說下去，但發出來的卻只剩微弱的氣音。
亞瑟，我好愛你，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愛你。你愛我嗎？儘管我是這樣失職的母親，你仍願意愛我嗎？我好想這麼問他，但是，我卻已經開不了口了。
「嗯……不會再離開了……永遠都不會！我……我愛妳，媽媽。」
我想我現在應該正在微笑著吧？我不是很確定我的嘴角是否上揚，我已經毫無知覺，但我想，我肯定是在笑著，那是發自內心，在失去所有後的微笑，僅僅是一句話，就能將我從苦難中救出，我已不感到痛苦甚至是絕望，亞瑟的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我的雙唇漸漸的連發出微弱的氣音都辦不到，我的雙唇此刻只剩下顫抖。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的血正緩緩的自體內流出，我的血一點一點的流失，但我的罪卻無法因此而被沖刷乾淨，我那飽含罪惡的血，已經汙濁到無法洗去我罪孽的程度了，我的罪孽該如何償還，我想，正邁向我身邊，打算向我索取靈魂的死神，應該再清楚也不過吧？
我那逐漸變暗的視野，看見了身穿黑袍的索魂者，轉眼間，眼前的世界變成一片深白色，一道清晰可見的分隔線在我眼前延展，一邊是白色的、鋪滿雪白羽翼的階梯，我看見那階梯的頂端，有著在我生命終極重要的兩個男人的身影；另一邊是灰黑色，一片死寂的荒蕪大地，在地平線的終點，有著一個女孩的身影。
那黑袍的索魂者，又再度出現在我的視野中，祂將手中的鐮刀向左、向右的指了一指，像是要我做出抉擇。
一邊是明亮而溫暖的世界，而另一邊，則是灰暗寂寥的世界。難道，像我這樣的人，還有選擇的權利？
「那裡才是……我該去的地方。」我隱約記得，我向那索魂者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舉起手，用食指指向一個，我打從一開始就該去的地方……
(高塔 前傳 全文完)
碎碎念：
這一章節……老實說，我想了好久，想著該如何去闡釋死亡瞬間的感受，畢竟，我一直以來都只有寫
過”殺人者”，並沒有寫過”被殺者”，而且這次還是以第一人稱為觀點來寫作。安潔瑪雅在臨死前的
索思所想，我也做過適當的考慮，也將本傳的最後倒數幾幕放到前傳來，當然這也是前傳與本傳在時間
與空間上唯一吻合的部份，所以當本傳的亞瑟講了這一句話時，安潔瑪雅的感受，還有本傳中，亞瑟認
為自己的舉動是怎樣，但在前傳中的安潔瑪雅看來又是如何……等，其實如果有仔細看的人，應該不難
發現，最後一慕時空與本傳吻合的部份，其實同一個動作，在前傳與本傳中，對於王子與女皇都代表了
不同的意義。
關於女皇這個腳色，她的出身，她的豋場方式，因為我希望造成一種母子境遇相似的感覺，所以或許會
有人發現，安潔瑪雅與亞瑟，從自由被剝奪，到希望破滅，兩人的人生境遇及轉折都非常相似，只是，
安潔瑪雅的人生，更加曲折，所受的苦難也更多。每次我意識到安潔瑪雅的境遇時，便會想到亞瑟的境
遇，這時便會覺得亞瑟的境遇根本不算甚麼，因為安潔瑪雅所受的苦比亞瑟要多出許多 。
「亞瑟啊！你就別鬧脾氣了！你媽吃那麼多苦都忍下來了，你不過被關十八年，有甚麼好抱怨？」這是
我寫完前傳時，心裡想對亞瑟這個腳色所說的話，其實也有點搞笑的成分在啦！
這篇前傳，可以說是安潔瑪雅的一生了，我想，用六個章節來講述一個女人的一生，也算是我對這個腳
色的敬意了吧！我不敢說安潔瑪雅這樣的女人，她的一生是傳奇，但我想，她的一生，可以說是「不
凡」了，安潔瑪雅這樣的角色，是我創作的所有作品中，最瘋狂的，她因愛而瘋狂，因她那曲折的人生
瘋狂，對我來說，能寫出這樣的角色來，我自己也覺得有點不敢相信(再怎麼說，我也是個正常人啊！)
最終幕，安潔瑪雅面臨死亡時，她所做的抉擇，我原本想明白的寫出來，但到最後，我並沒有這麼做，
因為，我打算把安潔瑪雅的抉擇，留給正在看這篇文章的你/妳。不管是明亮溫暖的一邊，又或是灰暗寂
寥的一邊，不管哪個抉擇，都沒有一定的是非對錯，有的只是個人的主觀意識，因此，我才決定保留了
選擇的樂趣給各位。
我這次就不囉唆了..(明明就是懶的貼本傳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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