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葉狂想
天氣冷了，路上行人的大衣一件件加起來了，對事物一向只有絕對的我，最近開始接納相對和混濁，雖
然極端的思想與性個還是難改，不過新的想法思維已經悄悄生根了。就極端來說，我就認為甚麼時候該
怎麼樣，例如，我從前就認為冬天了，樹就該是光禿禿的，風也該是寒冷刺骨的。
但是我們都不可否認，短短幾年間，地球暖化的速度極快，許多我們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都產生了變
化。前代人如果看到現代的亂象，可能會將以為妖魔將世，天毀人亡了吧！好在那種惶恐不屬於前代
人，反正他們也看不見。這時代闖下的禍，當代人當然有必要持有那種惶恐，所以也只能將亂象藏起，
好好填補坑洞，免得後代人一腳栽了進去。
而改變了我思想的，也是那前代人以為的亂象，接續前段，冬天的枝椏就該光禿，其實不然，冬日裡的
校園，太陽一樣蜇人，綠樹也依舊，而片片綠葉，僅是一點泛黃，便被風掃落，一大片像初春才有的新
綠，在寒風中屹立不搖，滿地的枯黃，匯集成一條金色長河，抬眼一望，片片盤旋至地面，這景象看來
是詩意、是美，但是也僅此欣賞，因為掃落葉的人是辛苦的多。
說來慚愧，我第一次拿著竹掃把到外掃區掃落葉，是這幾個月以來的事，身為掃葉新手，每每掃完了，
又有幾片飛落下來，也不禁令人憤恨，真巴不得那大樹和我定個條約，協定一下落葉的時間。不過那樣
的惱人情緒也只有在最初時有過，現在倒是很習慣那大樹冷不防再飄一葉下來，掃地可以休養心性，尤
其是掃落葉。
慢慢掃，掃帚掠過地表，揚起沙土，連帶著把葉聚集成一堆，金黃色的小丘，秋冬的掃葉樂趣不是事務
性的打掃工作，那是夏日的感受。
不是打掃時間的時候，風會替我掃葉，片片金黃被風玩弄至股掌間，像拿條細線拖著葉，在地上沙沙的
滑行著，偶爾，會經過一排螞蟻，那在「蟻界」可能是足以造成全家失散的慘劇，更別提掃帚了，那更
可能是造成人家天「蟻」永隔的浩劫，但我們也沒有多大的慈悲胸懷，眼下先顧好自己再說，因為我不
是聖人，所以看著整潔的掃區，也只能希望剛才我不要造成太多的天倫悲劇。
片片金黃，如果那是一片片的金箔該有多好，愛財者肯定這麼想；如果那葉飄的再慢些，也許可以捕捉
美麗的瞬間，愛攝影者會這麼說；唉…..葉，又落下了，生命又再次輪替，憐愛世間的人，會如此嘆息
道。就連紅樓夢裡都有黛玉葬花這一幕，可見紅花青葉總是深得人心，世間的美好如花，綠葉襯著花，
托出美妙，冬季裡，花兒少了，黃葉多了，也不會減人興致，各式各樣的人，看花看葉，都有獨到的見
解，我喜歡飛旋而下的落花落葉，在風中斷斷續續被牽著拉著。
記於2011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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